放眼全球,绝大多数国家都没有“早恋”这个词。
纵观古今,中国五千年历史,“早恋”一词也仅出现于现当代。
为什么早恋会成为中国特色?
这一问题的背后,其实是一道严肃的教育命题…
几年前,时任上海市洋泾中学校长的李海林到美国调研中小学教育。在美国的学校里,他看见那些十六七岁的孩子,明显是在恋爱,老师、同学们却都见怪不怪。
有一次,李海林跟随校长巡视学校,对面一对恋人走了过来,校长微笑着跟他们中的一位打招呼:“怎么又换了一个?”李海林当时很诧异,觉得这校长也太宽容了。座谈的时候他问校长怎么看学生中的早恋现象。
这回轮到校长诧异了:什么?什么叫早恋?恋爱还有早晚之别?明白李海林的意思后,校长更诧异了:他们为什么不能恋爱?他们犯了什么错?
由此可见,美国压根不存在早恋一说。事实上,韩国、日本等东亚国家也不反对青少年恋爱。“早恋”是一个诞生于中国内地,只在中国大陆被广泛使用的词。
早恋的发展史
在生产力落后的奴隶社会,人们的寿命很短,所以只要生理上成熟,人们就会抓住机会繁衍后代,当然不存在“早恋”问题。
到了封建社会,婚姻一般由父母包办,男女婚姻不是植根于自由恋爱,而是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”。由于缺乏自由恋爱的条件,也就不存在“早恋”的问题。
那么,“早恋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问题并受人关注的呢?
从上世纪60年代开始,随着我国人口问题的凸显和教育年限的延长,晚婚晚育被提倡并被社普遍接受。从这时起,“早恋”开始被人们当作一种社会问题来看待。当时,大学生谈恋爱会被认为是不珍惜教育机会和没有理想的表现,中学生谈恋爱更是超前行为,同学侧目,老师干预,家长焦急。而学生一旦发现自己陷入情网,更是如临大敌。
发表于1974年的《迎着斗争的风浪越唱越嘹亮——常熟县白茆山歌的调查》有这么一段对于“早恋”的描述:
这时,“早恋”已成为了社会问题,得到全国上下专家、学者的关注。青少年之间的恋爱行为,甚至包括大学生,都会被学校、家长视作不务正业、离经叛道之举。一旦发现,轻则疏导、警告,重则通报、处分。
下面几篇文章发表于上世纪80年代初,从中我们可以窥见当时社会舆论对待早恋的态度:
潘孑农《早恋不妨碍业务只是动听的言词》(发表于1982年3月《上海戏剧》)↓↓
早恋成为升学大敌
20世纪90年代以后,“恋爱”不再是个烫口的词汇,年轻人开始携手相约看电影,邓丽君的歌曲红遍全国。在大学的校园里,男生用自行车载着心爱的姑娘兜风成为了一种时髦。此时,大学生谈恋爱已经得到社会“谅解”,中学生间正常的异性交往也开始被接受,但中学生恋爱依旧被当作一个不正常的、需要制止的问题来处理。
与上世纪60、70年代不同,应试教育的功利化目标开始上升为阻碍中学生间谈恋爱的最大障碍。
高考是社会底层的最重要的上升通道之一。高考恢复后的头十年,大学生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,拥有大学文凭就意味着拥有光明的前程,很多人在成为大学生后,思想和社会地位发生了很大变化,“陈世美”现象成为当时大学校园里的一大问题。有悔婚的大学生被贴上道德败坏标签的,有因此被学校劝退的,也有因长期分居无疾而终的。
高考前的婚恋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,再加上高考是场万人争过独木桥的残酷游戏,中学阶段的孩子谈恋爱就会被贴上“不务正业”的标签。于是,从20世纪80年代至今,学校、家长一旦发现孩子出现“早恋”倾向,必会穷追猛打,有的用力过猛甚至把孩子逼上了绝路。
荒谬的“早恋”
新世纪前后,已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反思“早恋”这一说法的科学性。
“早恋”一词为偏正结构,由“早”字来修正“恋”字,顾名思义就是与某一个标准相比过早地开始恋爱了。假设这一说法成立,就意味着人生应该有某个阶段可以专门用于恋爱,但这一阶段显然是不存在的。如果说中学生的主要任务是学习,那么大学生的主要任务难道就不是学习,而且毕业之后,还有非常重要的工作和创业,这些都是人生的重大任务,难道要孩子把所有主要任务都完成才去恋爱?
可见,“早恋”中的“早”是站不住脚的。
青春期孩子对异性怦然心动是一个自然而然发生的过程,是孩子体验“恋爱”,学习与异性交往的开始。这段情感经历可以沉淀一段温馨的回忆,也可能会凝冻为一段不堪回首的噩梦。初尝爱滋味的孩子有太多的迷茫和懵懂,给予孩子尊重与指导,远比粗暴制止或放任不管有用得多。
鼓励孩子与异性交往,让孩子在交往中完善自身,学会选择,学会承担责任,学会自我保护,这才是我们对待“早恋”更可取的态度。
原创文章,作者:禁游网,如若转载,请注明出处:http://www.jinyouxinxi.com/3956.html